……
他有四重出身,宿命之决,何去何从?
……
在江湖,快意恩仇,
在庙堂,血雨腥风,
在沙场,白骨如山。
……
除宦,灭佛,杀阀。
一切缘起,为今之计,爱恨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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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这该死的还在熠熠生辉的——武侠世界。
所有故事都有一个开始。
丁晓年记得那是一个月夜,在一只小舟上。
江月去人只数尺,风灯照夜欲三更。
一个黑衣老者突然现身,出剑,不留一丝余地。
丁晓年不记得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黑衣老者的阴鸷、狂暴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或许吧。
傲视武林的绝代剑客大体是记不住有过多少剑下臣的,但一定记得能把他逼到防守的对手有多少个,记得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没有。
黑衣老者是第一个。
天上,明月如霜。
舟上,剑气如霜。
百招已过,黑衣老者脚尖一点,张开双手,整个人如鹞般向后上方一掠,远离小舟,落在江岸上。
“好!好得很!百招之内能在老夫的剑下护住小船不失,这一场是老夫败了!”黑衣老者连认输都像是赢家。
天心一月,扁舟一叶。
丁晓年立在船头,右手斜握长剑,长剑仿佛一道月光直射水面,“百招之外,你照样要无功而返。”
黑衣老者不置可否,幽幽道:“你不想知道老夫是谁?”
丁晓年转身,倒竖长剑,负于身后。
江月去人只数尺。
彭!
丁晓年银衣飘飘,独立江岸,看着一叶扁舟轰然爆碎!
剑气四射,草木纷纷飞落。
月,都似被割了一刀。
……
一夜之间,名剑榜横空出世。
白玉剑丁晓年赫然位于榜首。
……
此后七年,那名黑衣老者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来挑战。
也许是死了吧。
也许并没有死,只是尚未找到破解丁雨剑法的法门,躲着不敢出来。
丁晓年已经知道黑衣老者是神秘楼的人。
因为神秘楼和名剑榜一同横空出世。
名剑榜在明,神秘楼在暗。
想起黑衣老者当年声称“这一场是老夫败了”,趾高气扬,如在目前,丁晓年大概懂了。
如果说借一纸剑榜让神秘楼在一夕之间声名鹊起才是黑衣老者的目的,那他的确可以骄傲地说“这一场败了”,因为在“这一场”之外的另一场,他赢了。
如此一来,黑衣老者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神秘楼之主!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
单单是为了出名吗?
当然不是。
七年的血雨腥风和丁雨山庄无关,却与神秘楼牵连甚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丁晓年愿意等那场终将到来的雨。
……
天光却异常明媚。
温暖的阳光执拗地洒落在大地上。
骤然,满山剑意,由下而上,直冲天心。
来了吗?
琅琊岚台,丁雨山庄,丁晓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剑意。
不是黑衣老者。
绝对不是。
丁晓年猜测来者或许跟神秘楼有关,很可能是神秘楼专门训练出来对付他的绝世剑客。
七年了,他们终于找到破招门径了吗?
在满山剑意中,一名蓝衫剑客正一步一步,叩径而至。
“阁下是?”
“南乡人,李群玉。”
嗯?不是神秘楼的人?
丁晓年不认得李群玉,却听过李群玉的名字,讶然问道:“朝请郎,你又是为何而来?”
李群玉道:“为一人而来。”
为一人而来?
为谁?
是至亲,还是至交?
丁晓年自认从未得罪过姓李的人,猜不到李群玉为的是谁。
噢……
丁晓年突然想起一件事。
七年前的那个月夜,应该问一问那名黑衣老者姓什么。
或许正好是姓李的呢?
“丁庄主,请赐招。”李群玉不关心丁晓年有何疑虑,斜握长剑指地,正式发出挑战。
“七年来,我未尝一败,以为天下再无剑材。”丁晓年剑指一扣,白玉剑铿然出鞘。
“你能来,我很高兴。”白玉剑主双眉一扬,目中精光爆射。
是兴奋?是渴盼?
剑光纷纷,剑气如虹,落叶满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丁晓年一剑一吟。
三百杯,三百招。
落雪,擦身而过。
最惊艳不过一转身,如梦如幻。
不止是快。
丁晓年松开夹住落雪剑身的左手食中二指,叹道:“我败了。”
李群玉收回长剑,倒竖负于身后,淡淡出语,“丁庄主,你不会再败。”
……
江湖代有奇材出,各领风骚三十年。
李群玉下岚台,牵白马,出琅琊,过宿迁。
他要饮酒。
却碰到一个拦路的人。
一个明媚的拦路人。
一个身穿雪衣,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荡着,坐在断壁残垣上嗅花的人。
“我叫方云梦,落落大方的方,气蒸云梦的云梦。”方云梦粲然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幸会了,群玉。”
李群玉不认得对方,是以微见惊讶,“你认得我?”
“我想没有人会不认得自己的朋友。”
“你想跟我做朋友?”
“当然了。能做天下第一剑客的朋友,肯定很棒。”
“或许。”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