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晨光中,镇中一个名叫犁巷的偏僻地方,有位形单影只的青年。此刻他正按照村里头的习俗,手拿着艾草与菖蒲,在屋前屋后的窗门插上,以求来年祛病、防蚁、辟邪。后面的流程青年不太熟悉,绕着小屋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到:“五月五日午,天师骑艾虎;艾虎上天台,虫蛇入地府。”
青年姓常,名乐,据镇上人说法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时,就便是一个人,十年都是如此,便断定是哪里的流民孤儿。小镇旁有座山,唤肴山,山上盛产一种木柴,人称“香木”,用来烧火做饭做菜,饭菜都会变得奇香无比,但传闻肴山多瘴气,瘴气在体内积的多,不出三四年,恶病便由内而生,因此上山伐木者甚少。无依无靠的青年,在十五岁时,在乡长劝说下,就当起砍伐木材的樵夫,起初木材还能以一个好价钱买给酒楼、客栈,干了两三年,有些积蓄便盖了个小屋,结果世事无常,朝廷突然将山川林园收归国有,砍柴的人,必需将砍伐数量的一半上缴朝廷。一时间,镇上那些老大爷就都不干了。
唯一一个常在山上与青年共同劳作的李伯,在入夏时候,突然暴毙身亡,李伯的茅屋就在青年家的斜对面,人躺在水缸边,再也没起来。
后来几乎没人上山砍柴了,一座偌大的山,除了口口相传的那些飘来荡去的孤魂野鬼,那些藏匿山间的野兽,也只有青年这么个活人在了。
端午过后,青年还进山砍二十斤的木柴,送到郡里的抚清楼。抚清楼是整个弘阳郡最大、名气最高的青楼,是地方官员、商贾员外常去的地方。也是青年的一个大主顾。
正欲提斧出门,顺着低矮的藩篱,青年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朝西边走去,都是三五人成群结队的。看样子是往水柱的方向走去的。
这水柱是大有来头的东西,根据传闻是百年前,具州三郡遭百年一遇大旱,一年竟无一场雨水。麦、稻皆枯死,家畜皆丧,三郡百姓一岁之内丧命者达十万之多。先帝不得不请当时正在闭关修炼的防山口仇家长老来化解此难,仇家长老在三郡中位滴下七七四十九滴血,令当地百姓筑起高柱,高柱筑成,便天降甘霖。于是在此之后近百年,三郡皆是风调雨顺,人人称仇家长老神通。
在此之后,每每有大事,小镇的人都在这水柱边宣布。
青年提起斧子,放在竹篓里边,也跟上去去一探究竟。
以为高大的老者站在方台上,手足并用,情绪激动的讲着什么。
一旁是刚到这边的居民“杨老,你从头再讲一讲,我们后边来的一伙人都听的不明白。”
老头气哄哄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似乎不满这个人打断自己的话,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情:“那我就再讲一遍啊!昨日夜里,我半夜被尿给憋醒了,好巧不巧夜壶竟没带到屋里头。老夫出了门,就听见一阵阵似狐,似鼠的叫声。老夫就觉得奇怪。咱镇上谁家养了狐狸?半夜发情叫个不停?一下子,尿意就没了,老夫就顺着声音,踮起脚走过去。靠在墙角,这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老头在这关键部门,就停了下来。旁边的人被卖了关子,掉了胃口,等的急不可耐:“杨老,你看见啥了,讲下去呗。”
杨老头跳下方台,眼睛睁得起大,全身有点哆嗦着说:“顺着墙角,借着一点月光,我看见了一只狐狸,一只长者翅膀的狐狸。当我看到那幽怨的眼神时,我当场哆嗦的就吓尿了。回到屋里我实在睡不着,一把年纪了,这玩意儿我是第一次见。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等周围人群回答,杨老头又哆嗦着急促说道:“这东西,我曾经听我祖辈说过,名叫獙獙,传闻此兽出现,便预示着大旱之灾啊!”
山海经确有记载:獙獙属于狐族,身上虽然生有肉翼,但非常轻薄,并不能飞翔,见则天下大旱。
但与其信杨老头,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个庇护了三郡百年的水柱。
杨老头说完这些早就哆哆嗦嗦的蜷缩着,应该是内心泛起的一阵阵后怕。
周围人早就一哄而散了,在这的半个时辰就权当听个趣味乐子了。
青年听得入神,回过神才走近好言说道:“杨老,水柱会显灵庇佑我们的,你就别慌张了。说不定昨晚是你眼花了···”
杨老头瞪起眼:“你个毛孩懂什么,砍你的柴去。”
青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只听到杨老头在原地不停的嘀咕:“辰星变,大旱生···辰星变,大旱生···”
日暮时分,青年的影子在夕阳下慢慢拉长。这巷口街道本万籁寂静。突然青年听到一阵刺耳的讥讽声,青年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这是陈家少爷坐在在家门槛上,咧着嘴,丝毫不掩饰他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
这人家就在青年家不过百米远的地方,但环境却不知比犁巷好上几倍。据说其祖上因为平定北方矮人族叛乱,被赐国姓“陈”,后来搬迁此地,迄今已过去百年。如今陈府老爷多病,大夫人早逝,府里上下都是二夫人在掌事。这陈家少爷虽不是二夫人所生,但因为自己事陈家唯一的男丁,二夫人平日也不敢多刁难他。
陈少爷平日养尊处优,日子没烦恼,悠哉的很,平日带着贴身丫鬟,在乡塾、水柱等小镇内外的各个地方闲逛。
陈少爷名叫陈秉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