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太多的谜题,一种令人讨厌的预感,像是一个令所有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只有他不知道答案。
像是经历了一场惊悚的奇妙旅程。
脑袋安装着裂颚器,金属片塞进上下颚之间,颧骨体连同上颌骨向外上掀开。
脑内软组织因颧骨体和上颌骨的掀开甚至倒插进软组织而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雅楠从睡梦中醒来。
猛地睁开双眼,周围的景色由跳动的黑褐色扭曲怪斑逐渐转化为模糊的色块,续而又如同相机对焦般迅速清晰。
病态的白漆映入眼帘,墙壁上爬满了虫卵般的恶浊斑点。
异常微弱的光线从破损的窗户投射在腐朽的木桌上,映着一团缓缓滚动飘散的灰尘。
破旧木门被寒冷的风不断摇摆着,淅沥雨点落入屋内,能隐约闻到常年堆累的积灰霉味。
“嘶……”
绵长而刺痛的抽离感从太阳穴部位传来,像是铁钩嵌入大脑向外拉扯着,阵阵抽痛让雅楠紧皱眉头回忆着思绪。
工厂,钢铁,麻木重复的工作,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机器人,常年的劳作损坏着身体的零件,但仍然凭着电子元件中的数据命令毫无动摇的执行着它应该完成的动作。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不是死于癌症,也不是死于心力交瘁,而是……交通事故。
“没有发现摄像头,堆积的灰尘预示着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也没有什么神奇的纸条等线索……”
“这是穿越了么?还是重生了?”
回首自己的一生,从来没有哪段是像样的,至少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小人物的故事相当廉价。
普通人终其一生的剧本,是连书都写不出来的,就如同小便池里的樟脑丸一样,不发出臭味就很值得庆幸了。
没有思索太久,雅楠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
“就是悲惨的过去。”
……
……
狂响猛烈的雨点,过分的畅快淋漓,也沁入骨髓的刺寒。
映入眼前的,像是回到了维多利亚般,削尖的屋顶和浓重的铁质装饰,陈旧泛黄的铁艺点缀挂钟无序的乱走。
建筑物也充满了哥特式尖肋拱顶以及修长的束柱,密麻错乱的堆积着,充满着诡异。
黑色石砖缝里长满了泛黄的枯草,道路上随处可见一具具腐烂见骨的尸体和铁器,饥肠辘辘的秃鹫叼啄着腐败烂肉。
谨慎的向前将地上的巨斧双手举起,较为吃力的胡乱挥砍将秃鹫驱散,受惊的秃鹫怪异的嘶吼着。
“不太妙阿……”
“这是来到什么变态狂魔的后花园了吗?”
远处传来犬吠声,似是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怪诞庞大的躯体飞奔着向他跑来。
雅楠迅速朝着前方的教堂跑去,将铜雕大门关闭,刚要环顾四周寻找工具堵住大门时,声嘶力竭的吼叫从门外传来。
砰的一声,狂暴的闷响。
整个大门都快要被撞开,能听到破碎开来的冗长回响,它被挤压而扭曲的头颅伸进门缝疯狂扭动,全身没有毛发血肉模糊,震荡而出的血浆洒满地面。
两排尖锐的牙齿抽搐痉挛般撕咬着,如唾液腺分泌的食物与欲望,那鲜血覆盖的牙齿也分泌着杀意。
“小东西长的真精致。”
趁着疯狗被卡在门缝里,雅楠用力将斧头举过头顶,对着头颅猛烈挥砍,飙溅的鲜血喷洒在雅楠脸庞,尖锐刺耳的嘶鸣和痛苦的咆哮汇聚在一起成为地狱的旋律。
疯狗的头骨已经分裂,仅剩的下颚血肉经脉将白骨包裹不至于脱落,疯魔般将大门撞开,完全超出了常理。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增生泛黄的尖锐指甲张牙舞爪般向雅楠袭来,即使反应迅速的后腿,但利爪依旧划破了胸膛,裸露出森森肋骨。
他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快速向教堂后门跑去想要寻找办法,但仅是片刻,疯狗已经追到身后飞扑过来,他不得不转过身举起斧头防守,猛烈的攻击普通人完全抵挡不住,一直手直接被撕扯下来,极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到全身。
“啊啊啊……”
“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只剩骨头的小臂,身体不可控的痉挛着,发出无比扭曲的嘶吼。
疯狗再度扑了过来,疼痛和愤怒使雅楠彻底疯魔,眼神充满戾气鲜红覆盖的脸颊上尽是残忍,那暴虐到无以复加的念头给了他力量。
他完全放弃了防御,以最原始的兽性开始厮杀,一只手拎着斧头向残缺的头部砍去。
涌动的愤怒过于爆裂。
雅楠竟将仅剩残骨的手臂硬生生捅进怪物的躯体,顿时触电般的终极痛苦从小臂穿透颅骨,直贯大脑皮层,深抵灵魂……
疯狗无视着他的攻击,将其扑倒在地利爪刺破胸膛尖锐的牙齿撕咬着他的肩膀,就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
“砰!”
“砰!”
“砰!”
几声枪响从雅楠的身后传来,在怪物身上开出恐怖的血洞,疯狗如同烟花一样绽放跌落着,倒在了雅楠身旁。
死了。
像是如释重负般,雅楠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
……
像是过了很久。
又好像只是片刻。
雅楠开始隐约听见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然后被抚摸和拉扯,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用力地点。
后背渐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和在粗糙的地质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