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1/1）

　　平度洲位于山东半岛西部。东与东南以小沽河、大沽河为界，与莱西、即墨相邻；西于西南以胶莱河为界，与昌邑县和高密县相望；南与胶县毗邻；北与掖县接壤……县内以汉族为主，还有回族、蒙古族等兄弟民族。远在战国时期，即墨故城（俗称朱毛城，今古岘镇大朱毛村）就在这里，田单曾在此地用火牛阵打败燕军，中华民国二年改平度洲为平度县。义和团被镇压后，凤凰山也有几个年轻后生被斩了头。农村人有尚武之风，平度当时很有几个名拳师：位村崔文光，西关马殿芳，七里河子姜立信，郝家村郝清桂，崮山后王家村王洪恩，当时习武之风盛行，从学者盈门……被斩的这几个后生也是热血青年，闻鸡起舞，一身功夫。最后因为叛徒告密，加上事发突然，这几个青年后生就被逮个正着……齐刷刷的被砍了头。头颅挂在县城的城垛上，风吹雨淋……有钱有关系的人家，等事后平静了就花大洋赎回头颅，用麻线把头颅和尸体缝合，落个全尸。没有关系的被保长领回去，县衙乘机敲诈勒索一番。癞四是跟着在后面敲锣听鼓声的，不是个“主要人物”。被斩的几个后生家庭也跟着受牵连，能花钱买通官府的就花钱，实在逼的没法就“跑路”了（闯关东、下西洋等）。义和团被镇压后，张天顺非常感谢潘半仙，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儿子没参加义和团的打、砸、抢、烧、杀活动。他在潘半仙的指点下，洞察世事，提早做了准备：把三个儿子一顿皮鞭棍棒，打得皮开肉绽，一个多月起不来炕。所以张天顺私下里和家人说，潘半仙就是潘半仙，那是个神仙级的人物……他还警告过日、月、星，不是他们挨了揍，不是潘半仙的指点，他们的头颅也就挂在城墙上了……所以哪一阶段他表面向几个被斩了头的家属问暖问寒，表示关心，暗地里还给他们处理各种关系，花钱买通官府，赎回头颅……都是乡里乡亲的，一个村里住着，再说清政府已经到了末期，贪污腐败严重。县衙里当官的收了贿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清朝都要灭亡了，谁还顾得上城墙上哪些头颅啊!但是张天顺千算计万盘算，还是被县衙敲诈了一笔，癞四也被砍了头颅挂在城墙上。癞四家里没有亲属，没有人认领尸体，张天顺祖上和他沾亲带故，县衙里拨拉族谱就顺找到张天顺身上了。张天顺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也只能自认倒霉。翠翠也找过雷诺，雷诺上县衙做了证明，证明张天顺在保护教堂、神父、教父、教徒等是有功劳的……但是县衙哪些当官的看张天顺是个大地主，有“油水”可榨，也就胡搅蛮缠——当官的想给你按个“通匪”的罪名就是一句话的事，张天顺也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破财免灾吧！但是这让他心里又憋了一肚子气，他还回家埋怨翠翠，说翠翠白和雷诺有“关系”了，外国人在当官的面前也不顶用，说话像放了个“屁”。惹得翠翠撅着嘴，但是她也不愿意和张天顺理论和撒泼了，张天顺就这个境界了，永远就是个村里地主的眼光，整天左盘算右算计的就是那几百亩响地，几百亩响地里的收成，勾引哪些肮脏的农村骚婆娘，浑身上下臭气熏天、说话粗糙……
　　那些被砍了头的年轻后生，有些结了婚的，张天顺去安慰女家眷，暗地里还偕了人家油……但翠翠没有哪个心劲去管张天顺了。她的爱情在雷诺的身上，她觉着张天顺和哪些农村骚婆娘，就像家里豢养的牲畜，只是牲畜来了激情可以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交媾”，而张天顺和哪些偷情的婆娘还得蒙上一层“遮羞布”：找些隐蔽和偏僻的地方来……释放激情，其实人和牲畜也没啥区别啊！张天顺因为癞四被县衙诈了一些钱财，她虽然也心痛，但是相比较后来张炳日砸碎了保险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没少咒骂、发脾气，当然相对以往她改了很多脾性，但是这次她还是没有忍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是狠狠的骂了佣人、护院、张天顺等，骂他们“人眼长在狗肚子上……”她还埋怨哥哥，空有一身功夫和作为护院的教头，咋就不逮着燕梁山和日、月、星这帮反贼交给政府，不但能领着政府的赏钱，也没有张炳日砸碎保险柜这一出了，现在家里不仅破了财，还惹得人前人后被人“戳脊梁骨”……她和雷诺诉说过、撒过娇，但是雷诺劝她说，“破财免灾，这是你们中国古语！”还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安慰她。翠翠赌气在教堂住了一个月，最后还是雷诺为了避嫌劝她回了家，她在教堂这一个月，雷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她，让她更加依恋雷诺了……所以张天顺被县衙诈的钱财和被张炳日偷盗的金银珠宝，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就慢慢放下了“心结”。“钱财是身外之物，唯爱情至上”，她翠翠有了雷诺的这份爱情，一切都是“云烟”了……但是张天顺却不顺心纠结了很长时间，本来他认为日、月、星没有参加义和团的运动，他啥牵连也没有，但是他没有想到癞四这个无赖的死能牵扯到他身上，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三个亲儿子居然有胆量砸碎保险柜，偷了他多年积攒的金银财宝跑了路——这不是他的种。张氏家族祖辈还没有出过叛逆的人，日、月、星的行为就是欺师灭祖，他做为族长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以后还有何脸面管族里的事？他在人前人后也抬不起头来了……
　　一阶段他真想把香椿的坟扒了，这个低贱的丫鬟竟然生出这三个脑袋上有“反骨”的逆子，还是稻花劝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佛学上讲究因果，祸福是同在的，张天顺还是听从了稻花的“禅理”，没有在张氏家谱上给日、月、星除名，也没有把香椿的棺柩抛尸荒野……但癞四的头颅和尸体被他丢在了西岭的乱坟岗，喂了野狗……
　　光绪二十七年，美国传教士以教会医院事勒索赔款，风凰山也赔了不少……人们的日子更加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