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5（1/2）

　　一路上健步如飞，总算是赶在太阳落山前回了山寨。
　　眼下已是秋收的时节，道上农人三两结队拖着板车往回走，其上放着的是刚收的稻谷，背后是一行行泥脚印。不远处的村落上方，已飘起了炊烟。
　　时隔多日再一次走进院内，坐在庭中椅上，看着渐落的夕阳和炊烟，心中无念。
　　炊烟歇去，将椅子提上，推开房门，妇人赶忙从橱中拿出碗筷，放于桌上。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锅，炖着吃食。
　　“李武师稍等一会儿，他们爷俩出去帮着收稻谷去了，恐怕得晚一些才能回来。”妇人欠身道。
　　“吃饭不急于一时，等上一会儿也无妨。这灶台是什么时候修好的，前些日子不是还坏着吗？”李全坐于椅上随口问道。
　　“前些日子，大当家和几人一块合力将烟囱给弄通了，现在雨天做饭也要方便许多。晴天在院内造饭倒也无碍，要是赶上下雨，那就只能在屋内烧火做饭了，那时候当真烟雾缭绕，烟气雾气混一块了，要是风向不对，怕是得把房子给点着了。”妇人莞尔一笑，“所幸这烟囱给修好了，雨天时也不用那么狼狈了。”
　　“甚好，甚好。我先去外面坐会儿，看看风景，等着大当家去，待吃饭的时候再回来即是。”李全摆了摆手，走到庭院中。
　　孤男寡女同居于一室之中，恐惹他人闲言。就是当下不起疑虑，日子久了，再好的兄弟心中恐怕都得有些想法。待吃饭时，再与大当家说道此事。
　　李全坐在椅上，看着庭中那没剩几片叶子的树如是想到。俗间事务杂，无念亦有念。笑看风云会，却恐身在危。
　　没坐多久，大当家和他儿子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了。一大一小，衣上裤上俱是泥水，惹得妇人一阵数落，二人只是笑笑，用木盆中的水洗了洗手便一起到屋中用饭。
　　饭后，妇人将孩童连同碗筷一起收走，取来油灯点着放在桌上，便掩过门去，留大当家和李全二人谈事。
　　“大当家，此去一行，青坡寨明面上保持中立，两不相帮。黑雨寨寨主已经答应不会出兵。而赤鱼寨距离太远，贪于货利，纵是想要插手，一去一回少说都要六天以上的时间。至于黑云寨寨主，贪于财货，若是愿意出钱，可以向其借兵。此次出行，基本上就这些收获了，路上盘缠以及连带游说所需，合计用了三十二两银子。”李全起身向大当家汇报道。
　　“李武师此行辛苦了，快坐，快坐。”大当家听完汇报后，面带微笑，赶忙招手请李全坐下。
　　“至于这银两使用的细则，差旅花销......”眼见着李全就要开始按日汇报每日的经费使用情况，大当家赶忙说道：“打住，打住，我没什学过算术，李武师你就是给我讲了，我也不会算，至于这银子的花销，你心中有数便是，只要能将事办成，多花些也无妨。若是不够，我再给便是。山林之中，银子易取，人才难得，更何况像李武师这般能文能武之人。”
　　“谢大当家的信任，以后唤我李一便是，叫李武师生分了些。”李全拱手谢道。
　　“攻打黑虎寨一事，寨里的兄弟们都没有意见，这段时间里，不时有家畜被抢，稍前些日子，更是在夜里混入庄内偷盗，扰得大伙一宿不得安宁，寨里已是群情激愤。”大当家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李全一听这夜里偷盗的事，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打青坡寨回来后误闯他人家中的事。
　　“但是呢，我作为这寨里的老大，做事也得为手下的弟兄考量，不可单纯意气用事。还望李军师能够指点一二，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大当家拱手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