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与潮 上（1/3）

　　梨落大概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他的老爹，即便他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三个人都有各自的问题要问，陈天倾却先开了口。
　　“2107年，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那时我才七八岁的样子，掠过窗外的不再有鸟雀，而是咆哮着丢下导弹的战斗机，城市经不住这样的摧残，高楼坍塌硝烟四起，然后便是被簇拥保护着飞来的运输机，从里面走出排排武装的士兵，在疮痍的大街上肆意扫射无辜的民众。”
　　梨落听的有些懵，为什么他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可云霓和花阳听的聚精会神，梨落也不好说些什么。
　　“父母可能早就已经遇害，士兵们粗暴的砸开门，一枪就打死了颤颤巍巍的奶奶，我藏在衣柜里，然后被一个细心的士兵发现，从柜子里被扯了出来，本应该打死我的子弹打穿了旁边的地板，整个房间开始更大幅度的摇晃着倾斜，这座建筑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折磨，在窗外缓缓升起的红光里倒塌。”
　　明明故事的主角就是自己，可陈天倾却像是旁白，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政府开始灭口，他们不惜投用原子弹来毁灭曾经亮丽繁荣的城市，把民众和敌人一起葬入沙尘。可我竟然苟活了下来，死去的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空气里全是混合起来的臭味，我就那样盲目的蹒跚在空旷的大街上，偶尔还能听见空中低飞的飞机轰鸣。”
　　“所以你遇到了贵人？”
　　陈天倾看了一眼梨落，波澜不惊的语气终于翻起浪花。
　　“是啊！被救时我才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在每一座被毁灭后的城市里寻找像我这样的幸存者，然后集中起来，他们的制服上有着被连起来的星星印记。但他们没有将我们培养成战争机器的打算，在那里只要待够三年就可以选择离开。”
　　“为什么要待够三年？”云霓问。
　　“因为战争结束大概要三年，可实际上战争持续了四年或者更久，起初只是大国之间的交战，到末期时残存下来的小国也参与了进来，保持中立不会让你束之高阁，路过的战机随时会朝着民众们开枪。”
　　“所以你一直待在在星巢长大？”云霓继续问。
　　“战争结束后，世界好像倒退回了原始时代，可原始时代丰富的生态却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沙地和被埋进沙地里蚀坏的高等文明。整个世界分崩离析，胜者品尝不到胜利的喜悦，在结束了战争后才发现满怀的空虚，就好像是……”
　　“贤者时间？”梨落突然插嘴。
　　“不，杯满则溢，可杯中无水，何谈溢……为了打赢这场可笑的战争，人类永远的牺牲了生态，不可逆的生态。
　　被放在展览室里供人观赏的花儿永远都会羡慕窗外自由生长的绿树，可当人类再也看不见绿树，被展览的花儿就成了无上的至宝。
　　我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四年之期白驹过隙，一心要加入给予我二次生命的星巢的我，第一次看见被隔绝在无边天穹外的世界。”
　　以第一人称来讲故事时候开始，面前的男人就会带上奇怪的感情，他在讲述的过程中时而迷惑的讲出悲伤，时而嘲笑着讲出抉择。
　　“那是一片没有希望的世界，茫茫的烟尘，焦黑的土地。心底里某些地方开始发芽，映入眼中的景色变成了催熟的大雨，推开乌云纷扬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