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1）

　　张慢慢地走，跟着他的，除了一些食物和两种薄薄的纸片——一张血族中央大使的任命书和一张人族暂住证件——以外，就只剩下身上这身衣服了。天色渐晚，而张始终没有找到宜居的地方：这该死的血族把那该死的角落修在深山老林里，周围荒无人烟，也没有什么警卫驻守。他，我们的张，倒也算是近几年来的唯一一个单身入住这里的“贵宾”，因为它自从女皇登基以来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了。或许这也算是某种光芒照耀着种群吧。张在被押送到这里的时候曾仔细地观摩过四周，曾经守卫留下的痕迹印证了曾经的喧嚣，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好缅怀的。
　　张找到了几块大石头，他把它们摆在一起。石头很大，也很光滑，就好像一块纯洁的巧克力。张躺在石头上面，周围连几只大型的动物都没有，只能偶尔聆听到小昆虫的鸣叫。张望着这黑夜，怔住了，愣愣地看着天空出神。很快，困意涌上了张的双眼，他躺在那石头上睡着了。
　　第天，等到中午，困倦不堪的张才因不堪忍受刺眼的阳光而起来。张从石头上跳下来，把玩了一会儿几块小石头，随后把它们随性一扔。只听扑通一声，石头砸到了那几块大石上了。
　　张得继续赶路了，不然到时候某人给的食物吃完了，恐怕就得饿肚子了。张握着食物，边吃，边慢吞吞地挪动着。等到食物被吃完了，张望着空旷的双手，开始思考起为什么血族会给他准备食物来——可是他现在的大脑似乎无法承受如此繁冗的思考。他摇摇头，尝试把这个困惑甩出去。但是这个东西仿佛利用他的举动来在脑海里生根发芽一般，却是不停地茁壮成长，倒有一丝要开花结果的意味在里面了。
　　张不得不停下来他的脚步，开始认真的分析起来。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吗？可能有，但是估计不多。自己和那位交情很大吗？可能有，但是大算不上。那他为什么要送给张，送给弱不禁风的张，送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张一些食物？
　　“哈！”张笑出了声来。“无所谓了。各扫家口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混蛋的事务，想来我大抵是没有资格管的。”想到这里，张又高高兴兴地大踏步前进了。
　　随着太阳在天空中起起伏伏，张的好心情大也算是磨灭了不少。终于，张算是看到了一户血族居民。远远地望去，小屋子斜立在树林当中。张快步走上前去。
　　“有人吗？”张敲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句苍老的应答。
　　“我，一位旅客。附近没有人居住，敢问能否借居？”
　　“你进来罢。”开门的是一位年老的血族。
　　“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对于我的到来而感到惊讶。”张望着老人平淡的双眼，走进了屋子。
　　“为什么要惊讶呢？”老人平和地笑了，“你倒是不妨猜猜为何这里会有一栋小屋。”
　　“猜不出来。”
　　“不必装作不懂。某人在放你出来之前就已经告诉你原因了。每一位从那里出来的人都要在我这里暂住一小会。你似乎是不知道这里，不然按照正常的速度，你昨天就该到了。”老人看着张，又笑了笑。
　　“是吗？可能是我在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吧。”张歪着头，思索了一下。
　　“先吃饭吧。这么远的路，想必饿坏了。”老人边说边把菜端出来。
　　“你们日常生活里还会准备人族的食物？”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嘛，你来了，就有了。”老人看着张，用手示意张吃饭。
　　张拿起筷子，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食物，张想起来了在那里的日子。相比之下，这一些东西到也算是山珍海味了。老头子望着慢条斯理吃饭的张，开口道:“在那里过的如何？”
　　“你很好奇？”
　　“只是很久没去过了，有一点缅怀在那里的日子。”
　　“你也曾经在里面住过？”
　　“算，但和你不一样。”
　　“哦。怪不得。那你怎么没接着干下去？”
　　“哈，这还不简单。我们干不下去了，自然就不干了呗。
　　“那行。”
　　待到张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吃完饭后，老人拍了拍张的肩膀:“能给我看看你的证件吗？”
　　“行，这也算不上什么隐私。”张从裤袋里面拎出两张纸片来。老人接过最上面的那张，仔细端详了一下。
　　“他们对你这么信任吗？还给你大使的位置，允许你到处乱走。”
　　“我也没想明白啊。”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趴在了椅子上。
　　“我估计那一些公国可能不太乐意你去他们那里。”老人端正了脸色，一字一句地同张分析。
　　张先生也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是这样的，所以我先打算去附近的省看看。”张喝了一口茶。
　　“去那里没必要。”老人笑着回答了张的话。“按照我的见解，你或许要去一些偏远的地区。”
　　“如何说？”
　　“很正常。在穷困的地方，你总是能看到血族最真实的样子。”
　　张半信半疑。但是，张还是听取了老人的建议。在同老人道谢后，张离开了小屋。
　　按照老人的指引，张应当先前往最近的一座城市做渡轮。张看着头上新生的太阳，加快了自己的步伐。